一个被忽略的生辰

滤心

1

春风早该习惯了。

去年那只燕子衔来最后一根稻草,随了别人的姓。

羽翼渐渐稀疏、零落。

——咳吧!咳出血,就可以滋补人类的五脏六腑。

——咳吧!苦难无边。《易经》里跳不出水和火。

无法拔节的甘蔗,在他乡苦苦扎根,甘苦自知。

一梦千里。

半边山,半边城市。炊烟最后一次从屋檐下绕过时,爱与被爱,贫寒和理想,毫无关联。

2

雨季开始,森林深处腐烂的枝叶上,摊着一张隶属毁灭的黑床。一条随时可以向命运解开的腰带。

黑岩携带枯木,以坚硬复杂的暴力把你的喙和爪磨平,让骨架血肉肢解。

落叶自掘坟墓。

反正你也不是你。一根正直的竹通常是無心的。

他乡还是异乡。

乡愁被童年的梦所伤。

3

意念难以掌控,燕来雁去。

轻翘兰花指,松散的云朵请归位,晴天浅妆,阴天艳抹。

今夜,所有的烟花都归纳为祈福。

哨笛吹响,蒲公英呼啦啦飘过。时光归位,宿命顺应流水。

甲寅年的午后,婴儿的啼哭透过探春的雨,从客家土楼,迈过中年的门槛。

浮光掠影。归乡的路已经蒙尘,高跟鞋脱离地心引力。

每一滴雨,都是一枚铁钉,生生钉人落叶的心。

正月初一,一个被忽视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