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孤独的优秀随笔二篇

  关于孤独的优秀随笔二篇

  (一)

  雪,你寂寞吗?你是被遗落在人间了吗?你的根呢?不,你本无根,却生凡愁。雪,让我和你一样寂寞,好吗?

  屋里的灯亮着,一抹通明刺得眼酸痛,“外面落雪了”,有人这样说着,可是落了有多久了呢?已经白茫茫一片了吗?我望向窗外,人影、车影、灯影在飞雪中浮沉,雪落得悄寂,像初初的吻落在心上人眉间,两两矜持。

  是试探吗,带着惊动人的凉意,往身上一粘就融化了,等从与熟人的热络中回过神来,早已淌成一条条薄薄的水迹。雪,落着落着,怎就嚎啕了,是风刺痛了你吗,风也刺痛了我。

  人们的行走变得艰难,裹紧衣帽,趟在风中。这时我庆幸那些点了灯的屋子,将会是一部分人温暖的指引,我开始心疼那些黑暗的窗口,寒冷向四壁蔓延。

  掸了掸书灯上的灰迹,我还有等候的人吗?风骤静,雪已纷纷,此时若回到崇祯五年(1632)十二月,张岱应有意前往湖心亭了吧?不,他不应是有意的,住在西湖边上,大雪下了三日,兴起而往,湖中万籁俱聚,恰如此时四下皆暗,独我一室灯焰煌煌,忽觉天地间此陋室如孤舟一叶,雪中浮沉。夜已深,还不叫住思绪吗?

  我是饮不得酒的,若到了湖心亭上,遇两人铺毡对坐,童子烧酒,他二人拉我同饮,该怎么婉拒呢?

  想不得,想不得,趁睡意未消磨尽,爬上床,入睡,一只猫自窗前走过,听,你听,那梅花形的脚步声。

  (二)

  素炒个菜、一碗粥,热气腾腾的烟火就着幽暗的灯光,和难以名状的凉意一同咽下,窗外的雪像下在心头。灯,白白的。

  喜欢和母亲住在一起,一日三餐的着落十分可靠。此时,除了我放音乐,敲打键盘,母亲的脚步声,洗脸水溅到地上,护肤时瓶瓶罐罐的摩擦,起身又坐下,这些都将抱成团的寂寞搅散。我周围的空气好像都热络了。在椅子上坐定,厚重的外衣可以脱掉了。她在,我就不孤独。

  或者我仍是孤独的,是的,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只是在什么场合,什么境遇下,我们的孤独才会泄露出来,才会炸裂。

  孤独从来不是摆在明面上,让人们谈论和比较的,孤独是一只藏在心里的小兽,它昏睡时并不觉得什么,一旦它醒过来就要开始袭击了,开始闹腾了。人变得寡言、沉默,就觉得格格不入,不想靠近,也不想被靠近,心扉是开是合已不重要,即便是开着的,谁也别想走进,等孤独袭击了自己的时候,那扇心扉就像施了幻术,谁也不得见,它在哪里兀自开,兀自合,任谁也不会在意。

  我想那些化沉默为力量的人一定是与孤独的小兽握手言和了,不存在谁妥协,孤独不会妥协,一定是和好了的。像鱼,多么的孤独,只能游来游去来散发着寂寞,所有的孤独和寂寞都埋在水里,眼泪也在水里,枯萎心思也在。它一定理解孤独,才能独自享受这种游来游去的方式。

  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浮嚣的尘世,我们都是自己精神水域里的一尾鱼,孤独地游,此岸至彼岸。

  我们不是真的明白鱼的心思,谁也不会真正理解我们的心思,有些孤独只能独尝,就像你明明伤了、痛了,也要自己撑着继续走下去,走下去。孤独没有例外,一旦遭它侵袭不是败下阵来便是和局,不要排斥,要学会和孤独共存。

  或许有一日会遇一人,让我将一切都交付出去,连同自己的孤独,那时候他一定从远方来,眉间有远方的风雨,还有远方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