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他们是指“农民工”兄弟姐妹,他们是典型的弱势群体。他们或挥锹搬砖,或舞动扫帚,或拉着绿色的小平车弓背前行……画像不同,但目标一致,都是为了谋生,为了乡下的妻儿老小;他们贡献不小,待遇却不高;他们常遭城市人冷眼,但城市又不可缺少。
他们大都是干粗活的,勤劳的群体。在城市建筑工地的脚手架上、在机器隆隆的车间作坊、在灯红酒绿的宾馆酒店、在家政服务的狭小房间、在人声鼎沸的马路市场、在城市街道的各个角落,甚至在通衢陋巷的垃圾旁边,到处都有他们青春飞扬,或中年持重,或老态龙钟的忙碌身影。
他们仍要经受烈日的炙烤,默默地流淌着汗水,甚至热血。尤其是环卫工人,他们中有的人倒在了自己平凡的工作岗位上,永远没有起来。据报道,7月份河南有环卫工人在高温下窒息死亡;7月30日至8月1日,山东济南8名户外作业者,在烈日下殉职。这是他们的光荣,却是社会的耻辱,财政逐年猛增,他们却受益稀少。有人推算,蒲县一贪官的灰色财富,够给上万个环卫工人发一年的工资。而车轮下殉职的环卫工人更多,他们的天堂里不知有没有车来车往。
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他们自豪的,因为再脏再苦的活儿他们都得干。穿着工作服,走在大街上,乘坐电梯、公共汽车,随时都会遭来鄙视的目光。尽管他们工作默默无闻,尽管他们生活艰辛枯燥,但这些都无碍他们对工作的执著。这群劳动者是值得尊敬的。没有他们的劳动,就没有我们赖以生存的“家”;没有他们的劳动,就没有美丽的城市。
为了谋生,为了追逐“城市梦”,他们的长辈成了空巢老人,孩子成了留守儿童。他们是无奈的群体,在城市上班,却没有城市户口,没有城市福利;他们中有很多是建楼人,“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这是农民工的真实写照,都市住楼人,农民工有几个?他们只能麇集于城乡接合部的如“鸽子笼”般的出租房中,或居住在夏日似蒸笼、冬季如冰窖的工棚中,向远处眺望城市,做着市民梦。
他们身处闹市,虽勤劳、淳朴,但浅薄的学识,粗鲁的谈吐、举止,注定他们短时难以融入酒绿灯红的城市生活中:现实中,他们多数“人在曹营心在汉”,遥远而偏僻的乡村永远是让他们魂牵梦绕的地方,那里有他们天真浪漫的童年、少年,难以割舍的长辈、孩子、土地……
“你真是个农民!”是城里人对外地或乡下进城打工农民的口头禅。试问:“城里人,你父亲是农民吗?爷爷呢?老爷爷呢?”再往前推,自称城里人的祖辈可能曾做过王侯将相,他们中大多数起源于草民。可以肯定地说,城市人的前辈也十有八九是农民,中国毕竟是从几千年的农耕社会转化到今天的工业社会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有。人生就像抛物线,有升有降;财富、身份也是,乞丐可以变成富翁,草民可成为帝王;反之亦然。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在哪代人身上落实的事情。
今天是环卫工、拾荒者、农民工,明天是社会精英、民族脊梁,这不是梦;城市人流落农村、沦为拾荒者、环卫工也不是不可能,官变民,民升官也不稀罕。阅览史书,发现风水总是轮流转。所以,我们要尊重他们,善待他们。事实上,尊重他们,善待他们,就是尊重我们自己,善待我们自己。
摘自《山西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