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度世界末日|世界末日啤酒几度

  没有人知道,人类到底已经度过了多少“末日”,又有多少末日还   将来临。但是,我们的老祖宗其实早就告诉了我们该如何去   对待末日的来临:“既来之,则安之。”
  
  一年前,灾难大片《2012》上映时,短短几周内,恐惧席卷全球。
  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早在影片公映时就表示,《2012》中宣传的世界末日根本不存在,如果真的会发生行星与地球相撞的惨剧,天文学家10年前就可预测,现在通过肉眼也能目测到这颗行星了,他们还呼吁人们不要沉迷于虚构的电影情节,但恐慌仍然如滔滔洪水。
  
  宗教时代的恐慌
  
  玛雅历法中,2012年12月31日是这一阶段人类文明的终结。他们的历法以5215.37年为一个轮回,当前轮回开始于公元前3114年8月11日,到2012年12月21日结束。其实,玛雅文化里并没有世界末日的概念,他们定义的一个文明的终结,恰恰是另一个文明的开始。
  在科学还未启蒙的年代,任何未知原因的奇异事件,都会被从神学角度加以解释。可以说,正是世界末日的预言及其所招致的恐慌促进了宗教的形成。
  现在的主要宗教在初期要发展时,往往利用了在面对巨大危机时的恐惧感来聚拢人们,宣称只有信仰自己,才有机会逃离末日厄运。其中最关键的不是末日的表现形式,而是末日必定会到来。
  这种“末日情绪”在各个宗教中都有所体现。佛教认为,万物在经历了成劫(世界的形成)后,开始20个住劫,接着是坏劫,最后归于空,再从新的地方重新开始。犹太教中世界末日到来的时间也未被明确预言。新约的《启示录》中,世界末日到来的预兆有四个:瘟疫、饥荒、战争、死亡,囊括了早期人类可以想到的所有灾难。
  宗教对于毁灭性灾难的解释,对于团结、约束教徒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正统宗教均认可末日发生的时间,人类是无法准确预测的,只能等待。但是末日预言的发展,往往会违背最初预言者的初衷,被后人加工改造,造成混乱失控的局面。
  在耶稣出生和受难的千年(1000年和1033年)临近时,末日的流言开始盛传。数千人匆匆离开了家人和朋友,以求在1000年到来时赶到耶路撒冷。没有离开家园的人,在999年的12月31日,涌进了教堂聚集在十字架之下以求庇护。富人捐出整车的珠宝,罪犯被释放,农场动物也都获得了自由,一些无法抵挡恐慌的人自杀了。
  当时的宗教权威罗马天主教廷明确反对人们谈论世界末日,却不能阻止更多末日预言的变体出现。圣经成为最重要的信息源,人们从中找出一切暗示来预测未来、解释过去。圣经中代表邪恶的符号“666”,就经常被当作需要警惕的数字。1666年因而被预言为世界末日。
  随着科学的进步与发展,人们知识结构也在变化,末日预言也披上了更加“科学”的外衣。
  
  科学的入伙
  
  第一个以“科学”作为依据的末日预言是“哈雷彗星横扫地球”。20世纪初,科学家准确算出,在1910年5月18日,哈雷彗星2亿多千米长的彗尾将扫过地球,这个不详之物离人类从来没有这么近过。
  法国天文学家卡米拉无疑让这个事件变得更加耸人听闻:哈雷彗星路过地球时,彗星尾部所含的含氰毒气会“充满大气层,并可能杀死地球上的所有生物”。科学时代的人们应对末日的反应也有了变化――如果不能阻止灾难的发生,至少要做出积极的应对措施,于是各种“抗彗星”手段在大街小巷疯狂流传。
  “租个潜艇躲彗星:含有氰的致命气体不能穿过水。所以,为了躲开彗星,租个潜水艇吧。我们还提供三天的食物和饮水。明天就潜入水下,潜得越深越安全。三天后,含氰的气体耗尽。地上的人已经死于致命的毒气,您就可以把世界据为己有⋯⋯”当时的一张明信片如此宣传。
  更多的人堵上钥匙孔,加固地下室,并疯狂抢购氧气罐、防毒面具。精明的商家很快做出了据说可以解毒气的1美元一颗的“抗彗星丸”和类似防毒面具的“抗彗星伞”,这种“抗彗星”产品也被抢购一空。
  1910年5月18日,哈雷彗星如约而过。人们等待着,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是“抗彗星丸”的功劳,还是“抗彗星伞”的神奇作用?又等了好久,人们脱掉防毒面具,扔下氧气罐,爬出深坑,走出家门。
  “我们还活着”,对于人类有史以来第一个“科学”末日预言的失败,《芝加哥论坛》报如此总结。此次科学并没能证明自己比宗教更靠谱。大部分人对于“科学”的预言,也开始抱有谨慎的怀疑,不可不信,也不全信。
  
  迷茫的心灵
  
  然而,历经无数末日预言却未见一个实现,人类开始变得不盲信,于是末日预言,开始变得有针对性,预言内容也发生了转变,不仅需要科学因素的说服力,也需要宗教因素的强大影响力。制造恐慌也离不开预言家的个人能力:善于发现、精于控制与说服,他们都是绝对的传播学专家。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20世纪60年代,出身于中产阶级家庭的年轻人们憎恶贪婪和扩张,反战争、反传统,很多人消极、颓废,只有在毒品中才能找到美好的感觉。这群被称为“嬉皮一代”的青年人发起了“耶稣迷”的运动,声称肮脏的世界在逐渐衰亡,万能的上帝终有一天会降临世间。
  成为“上帝之子”,进入新“家庭”,青年们就没有了自由与隐私,只能与组织内部的人接触,观看战争、暗杀、枪击等政治新闻,由此更加确信世界末日就要到来。“上帝之子”控制了青年们的生活、财产和思想。1973年,大卫・伯格预言哈雷慧星会坠落在美国,将使整个美国毁灭,当年,成员增长到2400人,但美国并未毁灭。1977年,“上帝之子” 在世界各地有70个“殖民地”,成员多达7500人,所有的信徒均坚信教主的旨意。
  不同的信仰会导致不同的症状:认为自己是耶稣再生、看到世界末日善恶决战的战场、预见世界末日⋯⋯在20世纪70年代末,圭亚那的一个与世隔绝的镇子,基督教“先知”吉姆・琼斯和913名信徒的集体自杀,是另一个极端事件。
  
  发现真相之后
  
  没有人知道,人类到底安然度过了多少“末日”。人类社会的发展,并没有使末日预言消失,相反却制造出更多的末日预言。
  2010年3月,冰岛艾雅法拉火山接连两次爆发,岩浆融化冰盖引发洪水,喷发释放出大量气体和火山灰;大地震频发;气候变暖导致干旱、洪水、暴雨、暴雪、高温等极端天气现象频发,恐怖的电影情节已然在现实上演。人口过剩导致的粮食危机,气候变暖导致海平面上升、土地退化、水资源枯竭、海洋污染、人口爆炸、物种灭绝。《2012》正中人们内心恐慌的内核。
  仅2009年,就有近200本关于2012世界末日的书籍面世,恐慌肆虐,集体歇斯底里开始爆发:市面上开始出售世界末日的救生器材;有人因觉得时日不多,改变了生活态度,主张享乐至上;另一些人承受不住巨大恐惧,考虑自杀;也有人转向信仰宗教,以求得救赎。
  面对末日的恐慌,人类上演了一出出光怪陆离的剧情,不管科技多么先进,人类对“死”的恐惧是毫无止境的。无论对自己、宇宙的认识有何进展,仍有新的谣言生长在新的土壤。正如那个永恒的问题:To be or not to be,对于末日的恐慌也是一个永恒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