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科:进入全球最顶尖律所,也没那么难


打开文本图片集

那些从小就是学霸的人什么样

“美迈斯律师事务所”于1885年在美国纽约创立,是美国加州地区乃至美国都资历最老的律师事务所,该所的业务遍布全球各地,目前已在中国北京、上海和香港分别设有办公室,全球律师总数近800人。

而耿科就是这800人之一。

用全球最大、最负盛名、历史最为悠久来形容美迈斯律所,可能一点儿都不过分。耿科总是很谦虚地说:“美迈斯没那么神奇,只要努力,你就能进去!”那就看看他是怎么努力,又怎么成为这举世闻名的国际性律所的合伙人的吧!

即便不是西装革履而是一身体闲装,耿科也精神奕奕。他看起来比这个年纪的男人要年轻一些,采访那天,他背黑色双肩包,穿运动鞋,风尘仆仆地来,好像是和朋友约好了要去爬山或跑步一样。耿科浑身上下有着年轻人的蓬勃朝气,也有着学者的儒雅练达。

耿科在北京大学读的本科专业是生物化学。他1990年从老家重庆考到了这所中国最好的大学,4年后,耿科大学毕业,前往美国纽约大学攻读生物化学专业的硕士和博士学历,之后,他又进入西北大学法学院,攻读法学博士。注意,你发现了没有?一个原本从本科到博士都学习生物化学的人,后来却又“心血来潮”地去学法学。然后他的人生路,也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去搞科研、当大学教授,而是成了一名律师。

当然看耿科的履历,很多人会脱口而出两个字“学霸”!没错,耿科自己都承认,他从小到大都是学霸级的人物。“一路读书读上来,一帆风顺,从小就学习成绩很好。”他把这归结于“有可能掌握了学习方法”。耿科出生在重庆,很小的时候在重庆市下面的秀山县待过,他的父母都是中学物理老师,他们一直都希望耿科做科研,所以他的名字里有个“科”,很小的时候,他也觉得自己长大了会当科学家。为什么不呢?数理化一直都学得很好,高中毕业靠大学前夕,他也知道那是生化时代的,所以也就毫不犹豫地报考了北大的生化专业,毕业后进入纽约大学,顺利地拿到了生化博士学位。

可以在美国找一份很好的工作,就像他的很多同学一样,去做科研、当教授。但耿科却突然决定不走这条似乎早已注定的路了,在即将达成父母”当科学家”的愿望的档口,他决定攻读法学专业。他说:“做科研虽然很有意思,但在实验室里一天到晚待着真的很枯燥,所以我想去学法学,准备毕业后专注于生物专利法,因为我的很多同学,都在美国很大的医疗机构、制药厂或大学做医药研发工作。”耿科说,一开始他决定读法学专业时,想的是在美国做一个专利法律师。

对耿科来说,学习和考试不会成为负担,所以拿到纽约大学生化博士学位后,他很顺利地进入西北大学法学院。在美国的法学院,学生学的课程都是一样的,无论你将来从事哪个行业,大家学的课程都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你想做专利法、公司法等方面的律师,那毕业后就去不同律所。”耿科说,美国的不同律所都有自己的强项,你决定将来从事什么,就选择在对口的律所实习。

在美国待了12年,但他依然还是中国的胃

2002年,耿科结束了西北大学法学院的博士课程,进入全球闻名的美国“世达”律师事务所。而该律所的优势在收购、兼并和上市等公司法方面。这是因为毕业的时候,耿科已经有了回国的冲动,因为当时,中国的经济发展突飞猛进,国内有很多机会。很许多那段时间选择放弃美国优渥条件回国创业的人一样,耿科也做好了准备:既然国内发展那么快,为什么不回去呢? 2006年,耿科拿到了美国国籍,但他却选择回到中国。

美国很稳定,但稳定也意味着四平八稳。“这里一切都很发达,物质丰腴,我熟悉这里,一切都很适应,某种程度上生活,机会要比国内多得多。”耿科坦言,中国看起来乱糟糟,但它正经历着日新月异的变化,发展速度令人震惊。他最终争取到了世达律师事务外派的名额,进入它设在北京的办公室。离开12年后再次回到北京,耿科惊奇地发现:国内发展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还要快得多。

正如那句著名的广告词所言“一切皆有可能”一样。和跟隔空同一拨回国的,有学MBA的、有做投资的,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他们当初的选择,因为和耿科一样,那段时间选择回国发展的人,后来都成了某个领域的精英和领军人物。

但是离开也意味着放弃现成的获得,从头开始新的事业。耿科說:“大部分男人都喜欢回国,女人则更多地选择留在美国,因为美国稳定、有保障,尤其是美国的教育也是全球领先,这对孩子将来的发展不无裨益。”

2006年之后的5年,更可一直在世达,2011年,他成为美迈斯律师事务所北京办公室的合伙人之一。跳槽的原因,一是因为机缘巧合,二是律所、投资银行的人员流动再正常不过。当然,耿科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跳槽,作为美迈斯的北京办公室合伙人,他需要和其他伙伴一起,为律所的所有开支去拼搏,剩下的钱,他们才能分。

耿科需要经常出差,虽然他的家安在了北京,但他每周有三到四天,都必须去外地。出差的地方一般是在中国大陆和香港,偶尔会去国外。常常是一天一个城市,有时候也是一天两个地方,耿科是十足的“空中飞人”。出差很累,作息和吃饭都不能规律,总是在赶飞机、高铁,出差途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而他工作的相当一部分,是需要上网看电邮、回电邮、看文件和改文件。明明是需要坐在办公室的工作,但大多时间却不得不在飞机或高铁上。所以熬夜成了耿科的家常便饭,酒店对他的意义更多是“办公场所”。

耿科每天个工作至少15个小时,除了睡觉外,其他时间都在工作。如此繁重的工作之外,他每天还会花一小时只有锻炼身体。他一直在跑步,这个习惯已经坚持很多年了。“因为跑步很简单,跑步时什么都不用想,这是除了睡觉以外最好的休息方式。”耿科说,他一般都是在室内跑步,一是因为北京天气不好,二是在室内会节约时间,因为去室外要换衣服,要做准备。除了跑步之外,耿科还会定期打壁球。而这也坑是虽然已至中年,耿科的身材、体力都还可以和年轻人媲美的重要原因。

他坦言自己保持身材的秘诀是锻炼和少吃。耿科对吃没太大兴趣,虽然身为重庆人,但他的吃辣能力却已经退化掉了,“可能比一般人能吃辣,但没法儿和老重庆人比。回老家后最多能吃一顿火锅,多吃一顿都会拉肚子。”耿科说,在美国待了12年,耿科还是中餐的胃。“可以吃西餐,但没多喜欢。还是喜欢比较重口味的中餐,三明治、汉堡什么的,味道的确不够。”

有空就去锻炼,保证每天六七个小时的睡眠。耿科说,如果换成其他人,这么频繁地出差可能早改行了,但他是飞机上、车上都能睡着的人。耿科的很多时间安排都会很被动,如果客户让他明天去上海,那就得马上准备。当然,一般客户不会在节假日,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找他,如果真有这种人,耿科觉得不合作也罢。遇到有大的境外收购项目,而时间很赶的话,他的时间也就完全没法控制了。

进入全球顶尖的律所,也没那么难

在很多人看来,耿科工作过的两个律所都是美国顶尖,是绝大多数人都望尘莫及的高山。但耿科说:“这两个律所都有中国人,虽然不是特别多。美国总部的律师主要还是美国人,而且都是从很好的法学院毕业、成绩特别拔尖的才能进。”耿科说,这两家律所在中国这一块,分别都在北京、香港和上海都有办公室,而且都以中国人为主。

那么,要具备怎样的实力,才能进入这两家律所呢?耿科说,首先是需要有在国外留学,拿到美国的律师执照。据他所知,这两个律所的从业人员,一般都是从北大、清华和人大这几所知名大学的法学院毕业后,再去国外深造,或者在国内先工作几年后,去美国考取了律师执照。留学背景和美国律师执业执照,这是进入这两家顶尖律所的基本条件。剩下的,就靠个人能力了。

“我们律所不是随随便便能进,但也没有那么难。”耿科说,做律师工作,归根到底是服务行业,是乙方。所以要做好,不光是成绩好、思路清楚,还需要你有足够高的情商,简言之就是能很精准地感觉到客户的需求,在他的痛点上提供价值。“所以谈话的技巧、理解能力、能否更快地提出解决方案,这些都很重要。但法律不是修火箭,不用那么精确无误,你把握好了大的方向,有清楚的逻辑能力,就不会差到哪里去。”耿科说,真正拉开差距的是你和客户沟通的能力,双方能否以最低成本沟通,合作后给对方很好的印象,让他下次有需要时还记得你。

“做律师这一行是情商、智商都重要,但某种程度上,情商更重要。”耿科说,刚入行的年轻律师,基本都是从很好的学校毕业,律所去招聘人才时,每个人只有半小时的面试时间。这半个小时里,我们不可能对一个人有全面的认识,他的性格、团队工作精神和人品,都需要在日后的工作中慢慢体现。所以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在中国,律所去法学院招人,只能先看成绩单。你过去几年在学校的成绩总结,因为这是一个相对公平的尺子,成绩意味着你对待学习的态度、是否自律和勤奋。

耿科说无论是客户、朋友还是招聘员工,他最在意的,是这个人是否让人感到愉快。“总体上要让人感到愉悦,因为乐观总比悲观好,仔细比大大咧咧好;第二就是看其团队工作能力,能否跟人沟通协调;第三是看人品。自私,爱吃独食的、老去踩别人拔高自己的人,我不喜欢;最后一点,就是要看这个的自律性和自我管理能力。很多人很聪明,但最后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没有做出该有的成就,眼睛盯到很重要的事情。”耿科说,无论从事哪个行业,作为成绩的敲门砖很重要,但进了这扇门后,其他的更重要。

男人看男人,耿科觉得靠谱的男人才有魅力。“一个男人为什么有魅力?第一是值得信任,答应你的事情要做到,此谓有信用;第二,我比较喜欢那种格局比较高,气度大的男人,如果成为合作伙伴,那就要遵循’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不要斤斤计较。男人再聪明有能力,但如果锱铢必较,一点亏都不能吃,就会很没格调了。”

不工作的时候,耿科喜欢待在家里陪家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出门看电影,他的生活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隔段时间和要好的朋友聚聚,不是那种为了应酬的聚會,大家喝点小酒,聊聊最近的事儿,这也和普通男人的生活,没什么区别。

“出差都出烦了。你做得越好,客户越多,也就意味着你的个人生活时间更少,生活质量越差。”耿科说,解决这个难题唯一的方案,就是努力把团队做大,把更多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这样才能更好地平衡事业与家庭。但显然,那个“刚刚好”的平衡时刻还没来到,所以如今的耿科依然有点儿忙碌。所幸,他年迈的父母身体健康,每年都会趁北京天气最好的时候,来儿子家住几个星期。而那段时间,也是耿科觉得最幸福充盈的时刻。

“现在的我很让父母骄傲,他们也觉得我开心就好。这很好!”采访最后,耿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