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爱情】武侠世界大穿越

  那天下班,刚走出酒店,就受到了一条短信。打开手机看。是阳晨的。   我淡然一笑。一笑了之,连回复的兴趣都没有。不是没有感动。只是泛不起涟漪。   男人。是相当不错的男人。年轻有为的企业家,钻石级单身贵族,只是我已经有了石平。我不是贪心的女子。只想在粗茶淡饭里守着自己的幸福。如我这类的女子,有了自己的奶酪。怎么会有心情顾及别人送来的饼干?
  石平就是我的幸福。
  回到了家,那是我和石平合租的家,石平正在电脑前打游戏。不觉有了一丝不快。终是忍了忍。我虽不是对生活苛求的人。但这并不妨碍我要求自己即将托付终身的男人能有一番抱负,就像阳晨。女人,虚荣是一种天性,一旦有了爱情,都会希望自己的男人能为自己多挣得一点容光,我只是个小女子,当然不想例外。
  我倒了一杯水递给石平,轻轻地说,石平。难道你真的安于现在的状况吗?
  “和其坊”咖啡屋。我安静地坐在阳晨的面前,坐成一尊绝美的雕塑,巧笑倩兮。
  认识阳晨。还最在今年三月,上海经合组织在希尔顿大酒店召开东南亚企业精英大会。是日,阳晨站在演讲台上意气风发。侃侃而谈。博得了现场企业界精英经久不息的掌声。当时我代表酒店上前献花,据酒店的同事后来调侃。那一刻。阳晨竟看得呆了。那目光随着我的背影。半天没有收回来。
  后来。阳晨对我说,那叫一见钟情。盛世的一见钟情,并非都有完满的未来,我并不动心。鲜花。礼品,手机短信,甚至是传统的情书,阳晨固执地用了所有能用的方式不间断地轰炸,但我就是固执地守着自己的城池。不给他一点机会。
  阳晨就是阳晨。他并不放弃。他说,不急,我等你。一直等到你离开石平。
  我就对这个人有了厌恶。你可以喜欢一个人,可你怎么可以诅咒别人的爱情?但今天。我硬是将厌恶压了又压。坐在了他的面前。为了石平。我要向他借钱。借很多的钱,多到我见都没有见过。
  什么。五十万?阳晨一仰头。将一杯咖啡全倒进了嘴里。没见过这么喝咖啡的。真是糟蹋了这杯上好的“世纪之花”。
  可我没心情顾及这上等的饮料。我紧张地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模样。我在等他给我一个答案。
  没问题,我给你一百万。不过。有个条件。阳晨盯着我的眼睛。
  可不是。人家凭什么就借钱给自己?现在想来都有些好笑。谈到条件,我反而有点坦然了,爽快地问,什么条件,股份还是利息?
  不,不,不,_阳晨使劲挥了一下手,我只希望你每周六晚上,挤出一点时间陪我喝一会咖啡。就在这里。你看行吗?
  整整一百万。我将存折放在石平的手中。石平竟有些呆住了。问我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我说是从一个朋友处借的。
  石平激动地搂住我。那吻就像暴风骤雨落在我脸上,手不觉已从我背后伸进衬衣。在我的身上游走。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渐渐的,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石平的手像蛇一样向下滑动。就在关键的时刻。我的手抓住了他的手。不是我不想,是我觉得还不是时候。
  石平想都不想。就拿起手机打给了单位的领导。按理说。经贸委的办事员,工资每月也能有五千多块,填饱肚皮是绰绰有余了。然而,这里是大上海。十里洋场,公务员早就不是年轻人施展抱负的天堂。
  现代的社会。辞职都不用打什么申请报告,也不要一层一级地批复,一个电话搞定。
  有了一百万的石平,像被困的小鸟有朝一日飞上了天空。他不是没有激情,没有野心。一直以来,他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让他飞翔的翅膀。如今,他已有了机会,有了翅膀。
  很快,他就利用在经贸委工作建下的关系网,做起了钢材生意,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谁说他只是个书生,只配坐在科室里,写几篇领导的发言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2004年秋天,我们有了钱有了车有了别墅有了我们梦寐以求的一切,我们,是指我和石平。
  我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小女人。除了上班。我几乎所有的时间。就是赤着脚。在宽敞的房子里走来走去,等自己爱的男人回家。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做上几个小菜,满足一下小男人的食欲。男人吃得好的时候,通常心情也会很好。
  那一段时间。我过着活色生香的生活。拿着爱情当饭吃的女人。总会觉得这世界很美好,并且十分容易满足。况且。如今。我是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双丰收。
  我们的爱情几乎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
  当然。我依旧在每个周末的晚上,去咖啡屋,去见阳晨。
  我很不愿意去。很不愿意,尤其在石平生意有了起色以后。我不喜欢这种用交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对,只是关系。不管你怎么往爱情上面纠缠。在我看来,都很虚伪。尽管我也承认。我以爱情的名义,向一个不爱的人借钱,更虚伪。
  但阳晨对此乐此不疲,没关系,每星期只有一天。我有的是时间陪他玩这种游戏。
  出乎我意料。阳晨。这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骄子。并没有在我面前炫耀自己的成功。穿简单的衣服,喝十几元一杯的绿茶,唠平时的一些家常。儿时趣事,小笑话,或者量近发生的新闻。偶尔还扯几句姚明在NBA的表现。但,他从不曾提及借钱的事情,从来不说。
  只要是两个人在咖啡屋里,阳晨从不曾接过一个电话。他的手机都不曾响过,后来。我才知道,他关了机。说不清为什么。竟不觉放松了警惕。也能静下心来,看着这个干净的男人。认真地听他诉说。
  阳晨也告诉我,他是多么多么在乎我。他说,花之琳,我是情不自禁。我总是笑笑,对自己这样钟情的男人,已经不忍伤害。他每次说完,总会很释然。打声哈哈。说,花之琳,什么时候你的男友甩了你。我就收留你。
  我也哈哈笑着说。那你要等到下一辈子了。
  那我也等,他说,只要你肯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我这样一见钟情。甚至没完没了地纠缠。
  那天,在咖啡馆门口分别。突兀地,阳晨问我,能拥抱一下你吗?
  我犹豫了一下。我刚一犹豫。他就过来了,轻轻地拥了我一下。真的是轻轻的,让人感觉到云淡风轻。我们拥抱了一下。这是除石平之外,我对第二个男人的拥抱。
  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再讨厌这个男人。这种感觉让我有点不安。难道我对他动了心,对石平以外的男人动了心?
  我在内心警告自己。不能再见这个人,太危险,他身上有一种无法抵御的魔力。我爱的人是石平。我应该好好地把自己的爱情进行到底。我们之间不能出任何差错。
  可我和阳晨有约定。我怎么可以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我只能在他温情的目光下,不停地提醒自己要对得起自己的爱情。
  现在,我只能企求石平能尽快将钱筹集齐备。还给阳晨。
  然而。2005年春天,石平的生意以刘翔破110米栏世界记录的速度。在一瞬间崩溃。
  在一个清晨醒来,石平坐在床头,一字一顿地告诉我。他被人骗了,所有的钱全赔了。我像还是停留在梦里,狠劲地抓着他的肩膀摇晃。说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石平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我终于确认, 我们又回到了一贫如洗的日子。不,是负债累累的苦月。
  转瞬。我和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然后哭了。
  忽地。他把我整个人抱起来,脱掉我的衣服,然后一寸寸地亲了我,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在他面前。褪尽华裳。将自己的身体全部展露在石平面前。
  在石平春风得意时。我没有给他,此刻。我知道,他就是一只受伤的饿狼。需要发泄内心的绝望。我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我爱的男人最痛苦的时候。我心甘情愿用自己的身体。为他疗伤。
  我们的身体缠绵在一起,一次又一次飞翔。
  是的。我们是冰与火的缠绵,疼痛而忧伤,我们是两只冬天的蝴蝶。不知明天有多远。
  是夜,我打电话给阳晨。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约他在老地方见。
  这一次,我要了不加水的特其拉酒,法国的烈性酒。我不管阳晨喝还是不喝。自己都懒得示意他一下。一个劲地往口中倒。阳晨也不阻止我,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我喝。
  你喜欢我,对不对?我醉眼朦胧地看着阳晨。
  是。阳晨点头。
  好,你现在跟我上楼。我起身,阳晨什么话也不说,默默地跟在后面。
  上楼,上“和其坊”楼上的包房。我站在阳晨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将自己完全展现在他的目光下。
  那一刻,我竟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
  清晨,我回到家中。我爱的男人还在睡梦中。我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
  只是一夜之间。石平竟是憔悴了许多。我抚摸着他有棱有角的脸。心不禁狠狠地痛了一下。我俯下头。轻轻地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石平睁开了他的眼睛,看着我不说话。我冲着他笑,他也笑,只是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僵在脸上,比哭还难看。我心疼得捧着他的脸。在他耳边喃喃地说。石平,没事了,我们没事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支票,一张价值六十万的支票。它不足以让我们东山再起。但起码能让我们还清债务。石平的眼睛一亮,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旋即。又暗淡了下来。我奇怪地问。难道这不是我们需要的吗?
  不,你拿走你的脏钱,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石平咆哮着,怒吼着,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你每个周末都干了些什么!我不想一直戴绿帽子!
  那一刻,我惊呆了。
  以前我一直以为,男人和女人一样。只会要求对方给自己爱就行。会让他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去做自己的事情。原来不是,男人希望能占有女人的全部,包括时间。不是石平不介意,之前他不说,只因为他忍着,今天他已经不想再忍。
  是的。他让我滚,我为他能做一番事业每个周末去陪另外一个男人。为他我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脱衣服。我一直以为,爱情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只要是为了爱情。我什么都可以去傲,哪怕是飞蛾扑火,哪怕是和别人上床。我只是个小女子。除了自己的身体。我还能有什么?
  可他今天让我滚,我冷冷地看着这个男人。把支票放在床头柜上。然后,静静地退了出去。
  一个人跑到街上,买了包烟,上了一座十八层楼的天台上。蹩脚地点了一支烟,不停地吸不停地吸。直到泪流满面。我的爱情是绝版的,义无返顾的,然而,再也回不去了。电话响了,竟不是石平的,电话里他说。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已经将那四十万筹集齐了。现在就送给你。我带着哭腔说。阳晨,你来。
  当阳晨赶到这里。我的泪又开始不争气地往下落。
  石平始终不知道。当我昨晚想用身体交换我需要的钞票时,阳晨这个男人,并没有趁人之危。只是默默地脱下西服,披在我身上,然后离去。
  他只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当他可以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体时。他只告诉我。他爱我。他没有轻贱我,更不想让我看轻他。他只是留下那张支票,他知道我需要钱,担心我不够,天一亮又连忙东挪西凑送来四十万。
  盛世的爱情,如我和石平,一百六十万便可买断。可阳晨却始终认定用金钱换来的,不是爱情。
  我贴在阳晨的怀里,对他说。不需要了。永远都不需要了。阳晨点头,替我拭去泪水,琳儿,不哭。
  不哭,我也点点头。
  为什么要哭呢,生活还要继续,爱情也要继续。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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