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飘香

张桂瑜

五月时节,太阳把大地烘得暖洋洋的。山上的槐花开了,满山遍野是白色的星星点点,像是千千万万个小精灵降临人间。微风中夹杂着槐花的香气,浓浓烈烈地顺着风从山上扑了下来。

我循着香气上了山,熟悉的景象勾起了我心底的记忆。那时,我捏着姥姥的衣襟,整天吵闹着要去摘槐花吃,姥姥便带我上山去。她站在一块大石头上,伸手去摘头顶上的槐花。树枝很高,姥姥需要伸长手臂,站在石头上,踮起脚尖才能勉强够到。我看着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槐花,再看看姥姥脚下那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心中不由得也悬着一块大石头。

“姥姥,你小心啊!”我用稚嫩的声音叫道。姥姥听到后,平时混浊而昏暗的眼中竟放出了光,嘴角也露出了笑容,脸上的皺纹都漾到了耳朵根,显得更加慈祥。她温柔地对我说:“没事儿,这里没有危险,不用担心姥姥!”

转眼几年过去,又是一个槐花盛开的季节。清风拂过,为生机盎然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祥和。望着满山的槐花,我不禁惊叹于时间的流逝:以前那个天真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姑娘,原本还算康健的姥姥却变成了一个体弱多病、步履蹒跚的老太太。她脸上又被时光划下了不少皱纹,满头的银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不变的是,她依然是那个慈祥、和蔼的姥姥。

突然,我被眼前树枝上的一串槐花吸引,它是那么的饱满、柔嫩,洁白如玉的花瓣上渗出了一丝丝青绿色。我伸了伸手,但那树枝太高了,我够不到。不过谁会放弃那么诱人的串串槐花呢?谁不想将它摘下孝敬家中的老人呢?

我就近找了一块大石头,站在上面,刚伸出手,一个略显沙哑却又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孩子,小心点!”我心中一惊,转头间,那个熟悉的景象出现在我的眼前——历史竟如此相似!在同一地点,只是摘花与看花的人互换了,而那份浓浓的爱,却如以前那样深厚,没有杂质。顿时,我觉得温情伴着浓郁的花香萦绕在我的身边,落在我和姥姥的肩头,连接着我和姥姥。

我望着姥姥,笑了:“没事儿,不用担心我!”姥姥抬起头,也笑了。

微风拂过面颊,身边的槐花更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