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文学的行为解读]猫咪行为解读

  存文学,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昆明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云南省著名的哈尼族作家,是第三、第四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奖和“庄重文文学奖”的得主。   存文学出生在云南普洱县一个叫南腊的村子。按存家字辈来排名,他应该是“顺”字辈。可只上过扫盲班的母亲,却给他取名叫“文学”。族中人甚是不解,都反对这样取名。他母亲却固执地坚持。
  存文学后来真的走上了文学道路。
  2002年,存文学一年当中三次去怒江。第三次是在10月份。10月30日,存文学和他妻子从独龙江跋涉出来,要到兰坪县体验生活。如果取直线进入兰坪,就必须翻越碧罗雪山,否则,就要从大理绕道而进。刚从独龙江出来的人还怕什么?于是,连一件御寒的大衣都没有的他们,选择了常人不敢走的路――翻碧罗雪山。
  他们在山脚下打约村请了一名向导就出发了。31日晚,三人在山腰的碧湖边露营。这是一个连向导都害怕的夜晚。据传,曾有一名当地的傈僳人,找牛来到湖边,湖中出现了一个大巴掌――湖怪。傈僳人用弩射中了湖怪,于是引来了一阵狂风暴雨,傈僳人死得很惨。故事的真假不得而知,但存文学他们确实经历了一个可怕的夜晚。那夜,他们以大树为墙,扯一块塑料布,燃一堆篝火,彻夜未眠。离火塘两米外的地方全都结了冰。
  第二天12点30分,存文学终于爬上了碧罗雪山。他站在山巅,俯瞰群山,发现往日总在人头上的飞鹰,今天竟在自己的脚下盘旋!然而,就是在这种连鹰都难飞上去的地方,却有人到过的痕迹:一条堑壤里横七竖八扔下许多拐杖,据说是到了雪山顶的人们留给后来者用的;山顶上还有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背篓,每一个背篓下面都是一副白骨,那是遇难者与命运抗争的印迹。存文学此刻百感交集,对文学的主体――各种生存状态下的人有了更深的认识,同时,也对作家的含义有了进一步的理解:作家是什么?作家是坐在山顶上放牧着群山和峡谷的老人;作家是在森林中看阳光跳舞、看蚂蚁打架的顽童。
  后来,存文学的这次经历,成为他的长篇小说《碧罗雪山》浓重的背景。
  正是有了若干次这样的生活体验,在他不断写出的中长篇小说《兽灵》《兽之谷》《鹰之谷》《神秘的黑森林》《黑蟒桥》《悲怆之城》,传记文学《聂耳》《拉祜县长》《傣族名将》《怀金孕宝的群山》等十余部作品中,我们甚至都能够听到他铿锵的足音。
  记者与存文学有过一次长谈,那是一段关于草根文学和细节力量的对话。存文学说:
  “我生在农村,家乡有一大片森林,经常有狼出没,很野性。我爱大自然,从小我就幻想,如果这片森林全被砍光了,那些狼啊、鸟的又能到哪里去呢?同样道理,我搞文学的根就扎在大自然的土壤里,如果离开我们赖以生存的大自然,离开普通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那我的文学的根扎在哪里呢?也许,我的作品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有特点的。我的特点就是“草根性”――贴近大地,贴近普通人。
  “我写小人物,如果说有什么诀窍的话,那就是:写小人物要往大处写,写大人物要往小处走。
  “《拉祜县长》的成功在于细节的力量。我在采访中,听了三个月李光华的故事,正是那些具体生动的细节片段,让我动情,让我有种不可遏制的创作冲动:一定要把这个‘背着一个民族在走’的拉祜县长写活不可。细节的力量,像冲击波一样,让我文思泉涌。”
  存文学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1967年,李光华在“文革”中遭到迫害,造反派要他承认是混进共产党内的反动土司,他拒绝承认。于是,造反派把他反绑起来,拉到广场批斗。造反派一个个走上台,揭发他的“滔天罪行”。有一个造反派说:“反动土司李光华,你老实交代,有人揭发你在解放前打死过一个贫苦农民,这是不是事实?”
  “有这样的事,因为我为共产党办事,舒云光就派了一个叫扎戈的魔巴,拿着刀到我家要杀我,所以,我把他打死了。”
  批斗会后,他身上的绳子被突然解开了。他麻木了,用左手摸摸右手,一点感觉都没有,用右手摸摸左手,也没有一点感觉。他把双手合拢,放到嘴边呵了几口热气,还是没有一点感觉。可是,当造反派再次问他是不是“混进共产党的”,他仍然说:“你们太下得手了,但我不是混进来的,我是共产党领进来的。”
  存文学听得流泪,于是,李光华一个个感人的故事跃然纸上,丰满了这部长篇传记的血和肉。
  难怪《拉祜县长》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后,3万册书被销售一空;中共云南省委副书记丹增说它是“民族政策实践的颂歌”;澜沧拉祜族自治县有人说:“《拉祜县长》把李光华的魂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