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旅行家说,对于一个打算探索并体验某个国家的旅行者来说,乘火车旅行是最佳的选择。作为世界铁路的发祥地,欧洲铁路以其悠久的历史、独特的文化、便捷的班次、优质的服务和沿途秀美的风光吸引了无数游客。如果你愿意,凌晨5点从柏林出发,在近17个小时时间里,可以乘坐火车穿越德国、丹麦、瑞典、挪威四个国家。我有幸有了一次这样的机会,在将近1400公里的行程里,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记忆。
柏林 出发
北欧,童话的世界与维京海盗的故乡;湛蓝的波罗的海与广袤的森林;终年不化的积雪与壮美的峡湾,这一切都深深吸引着包括我在内的世界各国游客。因此,北欧便成了我抵达欧洲后铁路行程的目标。从德意志到斯堪的纳维亚,我的欧洲铁道之旅正式开始。
德国是我欧洲铁道之旅的根据地,本次行程也从那里开始。在德国,我住在首都柏林西郊的卫星城施潘道(Spandau)。这里是柏林一个重要的铁路枢纽站,从柏林出发至北上汉堡和西去科隆的两条铁路干线在这里交汇,和北京的丰台站颇有些类似。柏林几乎所有西去的列车都要停靠这里,连ICE高速列车也不例外。为了在一天之内抵达挪威首都奥斯陆,我清晨5点多就赶到这里等待开往汉堡的高速列车。
欧洲的火车站几乎全部是开放的,乘客和市民进出车站就如同进出公园一样方便。由于检票工作是在车上进行,因此,这里的车站没有候车大厅,没有安检设施,没有检票员,更没有排队进站的人群。乘客通过车站的自动售票机可随时购买所需的车票,有的乘客更可以在家里通过网上购票并携带自己打印的电子车票直接上车。通常,一个车站每趟列车都停靠在固定的站台,乘客可以根据时间和车次查阅车站的公告寻找站台。从购票、候车到上车,几乎一切都可自助完成。
5点25分,我在柏林施潘道站登上了由柏林东站开往汉堡方向的ICE702次列车。这趟一天中最早一班从柏林开出,往汉堡的列车由ICE2型高速动车组执行的。从外观上看,ICE2(1动7拖)和著名的ICE1完全相同,但长度只有ICE1(2动14拖)的一半。为了省去在终点站调换车头的麻烦,在电力机车另一端的尾部拖车设有驾驶台,可方便的灵活驾驶。由于时间太早,空空荡荡的车厢里几乎没有几个乘客。查过车票后,我便在昏昏沉沉中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列车已经驶入了汉堡中央车站。我看了一眼手表:7点06分。
正处于早高峰时段的汉堡站显得格外繁忙。晨光里,四通八达的通勤列车将四面八方的上班族集中到了这里,再换成各自的列车前往目的地。和其他欧洲城市一样,铁路如同城市的血管融入这座城市,更融入了人们的生活。
别样跨海轮渡
7点22分,汉堡开往丹麦首都哥本哈根的列车缓缓停靠进了站台。7点25分,列车准时启动。是的,3分钟,就是这趟国际列车在始发站汉堡中央站的停靠时间。从车站到乘客,一切都安静而有条不紊。不得不说,欧洲铁路的高效让初来乍到的我无比震惊。
我乘坐的这趟列车是一列3节编组的的IC3型内燃动车组。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我差点笑出声来。白色的鼓型车身,司机室位于车头正中。与其他机车或动车流线型的车身不同,IC3型动车组司机室前有一块垂直的挡风玻璃,挡风玻璃四周则是一圈厚厚的橡胶环。猛的一看,好像被切过一刀的面包片。至于为什么设计成这样,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了。当然,别看IC3型动车组“其貌不扬”,但它的最大时速可以达到180公里呢。
丹麦领土包括了日德兰半岛以及400余个岛屿。其中菲英岛和西兰岛是其中两个最大的岛屿,首都哥本哈根便位于西兰岛上。船和轮渡曾是丹麦最重要的交通工具,但今天很多岛屿都用桥梁连接。厄勒海峡大桥连接了西兰岛的哥本哈根和瑞典的马尔默,而大贝尔特桥则将菲英与西兰连接在一起。昔日轮渡的天下如今已经变成了桥的世界。
从汉堡到哥本哈根,铁路有两条不同的路径。一条是径直向北,经德国丹麦接壤的日德兰半岛向西,经菲英岛、大贝尔特桥到达哥本哈根所在的西兰岛。另外一条则斜向东北而去,经德国著名港口吕贝克后经过跨海轮渡抵达丹麦洛兰岛后到达哥本哈根所在的西兰岛。
我们的列车在经停吕贝克后便驶离了德国北部的工业区,沿波罗的海北上。窗外,恬静的田园渐渐退去,蔚蓝的大海映入眼帘。在停靠德国境内最后一个小镇普特哈根(puttgarden)后,列车便通过栈桥驶入了轮渡。
出国前我也曾体验过粤海铁路轮渡。在国内,18节的客车需要在待渡场解编后由调车机车分批推入轮渡。而这里,3节编组的IC3动车则方便多了,不仅不用解编,而且自己就可以轻松驶入渡船。
很快,列车停妥,车门打开,人们鱼贯而出,登船休息。船舱不大,唯一的一条轨道上停放着我们的列车。船舱的另一半则停放着几辆卡车。随着连接丹麦诸岛大桥的建成,跨海轮渡已是明日黄花。现在,这趟轮渡所在的费马恩海峡已经确定要建设大桥或隧道,以更方便快捷的方式德国和丹麦。也许,下次我再到这里的时候,火车轮渡将成为永远的回忆。
登上船头。这艘火车渡轮与其说是渡轮,不如说是个移动的宾馆。船舱内休息区、餐厅、咖啡店一应俱全。当然,免税店也是少不了的。此时,火车上的乘客有的休息,有的看报,有的喝咖啡,更有的在甲板上吹风欣赏风光。波罗的海灿烂的阳光下,整个轮渡显得安静祥和而又生机勃勃。
一桥跨丹瑞
50分钟后,轮渡靠岸。乘客纷纷回到了列车上。随着船舱的打开,列车驶上了童话王国的土地。列车继续前行,窗外一片片绿色的田野和点缀其间的红色小屋轻轻掠过,让人真有一种置身于童话世界的感觉。又经过了近2个小时的行程,12点11分,列车终于抵达终点站哥本哈根中央车站。
此时距离开往瑞典的火车开车还有十几分钟。由于欧洲的火车站没有安全检查和检票进站的过程,因此,这十几分钟完全来得及简单参观一下哥本哈根中央车站。今天的哥本哈根中央车站建成于1911年,已近百年历史。车站位于城市中心,离市政厅广场步行不过5分钟的路程。这座丹麦最大的火车站规模巨大,气势宏伟。从外观上看,整个车站好像一座中世纪的城堡,红砖黑瓦之间带着一丝童话王国的味道。车站底层的轨道区共有12条股道,所有进入哥本哈根的国际列车、区域列车都要停靠这里。再加上日夜穿行的城市通勤列车S-train,整个车站显得忙碌而有序。中央候车大厅坐落在轨道区的上面,除售票窗口外,站厅里还设有银行、邮局、超市和餐厅。由于北欧丹麦、瑞典和挪威不是欧元区,各自使用本国的货币,因此货币兑换处更是必不可少。乘客不出车站便可搞定一切,非常方便。
说话间,我所乘坐的哥本哈根开往瑞典哥德堡的列车已经进站。离开哥本哈根中央车站后,在抵达哥本哈根机场车站后,便钻入了长长的隧道中。不久,窗外的黑暗猛然退去,蔚蓝的天空和湛蓝的大海扑入眼帘。我们的列车驶上了厄勒海峡大桥。
厄勒海峡大桥(Oresund Strait Bridge)也被称为厄尔松大桥,是世界第十大桥,连接哥本哈根和瑞典第三大城市马尔默,于1995年开始动工。其实,厄勒海峡大桥只是厄勒跨海通道的一部分。整个通道全长16公里,由西侧的海底隧道、中间的人工岛和东侧的跨海大桥三部分组成。西侧的海底隧道长4050米,宽38.8米,高8.6米,位于海底10米以下,由两条铁路、两条双车道公路和一条疏散通道五条管道组成。中间的人工岛长4050米,将两侧工程连在一起。东侧的跨海大桥全长7845米,上为4车道高速公路,下为复线铁路,共有51座桥墩。大桥的主跨采用斜拉索桥,跨度490米,高度55米,是目前世界上承重量最大的斜拉桥。
2000年7月1日,厄勒海峡大桥建成通车。瑞典铁路网第一次和欧洲大陆相连。现在,这座“瑞典通向欧洲的大桥”上,每20分钟便有一对列车往返于哥本哈根和马尔默。真可谓“一桥跨丹瑞,天堑变通途”。
过桥后,我乘坐的列车开始沿瑞典西海岸北上,穿行与瑞典的城镇与乡村。车窗外,波光粼粼的波罗的海、满山成片的原始森林与点缀着红色小屋的绿色原野不断变化。同时,蔚蓝的天空也随着飞驰的列车风云变幻,波谲云诡。在挪威的朋友说:北欧,只有你想不到的风光,而且越往北越美丽。收起兴奋,带上憧憬,继续前行。
哥德堡风情
16点15分,列车抵达了终点站哥德堡。此时距离前往挪威首都奥斯陆列车的开车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让我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走马观花的参观一下哥德堡这座美丽的城市吧。
哥德堡坐落在波罗的海卡特加特海峡东岸,瑞典西海岸旁,是瑞典最大的河流-约塔河的出海口,是一座风光秀丽的海港城。因为哥德堡地处哥本哈根、奥斯陆和斯德哥尔摩三个北欧国家首都的中心,有450多条航线通往世界各地,是北欧的咽喉要道,在它方圆300公里以内是北欧三国工业最发达的地区,是北欧的工业中心。世界著名汽车生产厂商沃尔沃公司便坐落在这里。
不过,徜徉在这座荷兰式城市的中心,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工业城市的喧嚣。市中心的运河和座座桥梁,让人们仿佛来到了威尼斯。运河网环绕,水色风光使城市平添姿容。1699年建造的旧市政府厅就座落在中央运河旁。城市中当年为抵御外敌入侵而修建的石制建筑至今仍保持完好。
17点45分,哥德堡开往奥斯陆的398次国际列车准时开车。从哥德堡开时,通向挪威的铁路不再沿海岸北上,转而取道内陆。由于历史上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曾被冰川覆盖,冰川融化后便给半岛内陆留下大量风景优美的湖泊。北上的列车就在森林与湖泊间穿行而过。又经过2个多小时的运行,19点50分,列车抵达了挪威境内的第一站――哈尔登(Halden)。除少数进入瑞典的国际列车外,首都奥斯陆开往东南方向的大部分城际列车都终到与此。
简单整备后,列车继续前行。当大海又回到了眼前时,终点已经不再遥远。这里便是奥斯陆峡湾。岸边的游船在夕阳的照射下烁烁生辉。由于接近北极圈,虽然已过晚上9点,奥斯陆的天空依然明亮。21点45分,列车停靠在了奥斯陆中央车站。
于是,我将近17小时的北欧铁路游告一段落,17小时的旅程犹如梦幻一般,窗外的美景和沿途风土人情让我兴奋不已,起床时我还在柏林,晚上我已身在挪威,如此奇妙感觉,你也来体验一下吧。
文、图/罗春晓编辑/汪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