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的哥德堡养老院坐落在哥德堡市郊。这里环境宜人,也是一家收费昂贵的养老院。我和丈夫随朋友来这里看望朋友的母亲。 我们走进养老院大门,迎面就看见二楼走廊上朋友的妈妈在向我们招手,看来她已经在风中等待很久了。她已经87岁高龄,一头银色的卷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高声笑着拥抱儿子和我们这两个远道而来的中国人。其他老人们纷纷从一扇扇门后面伸出头来礼貌地向我们微笑致意,我们的来访显然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引起了小小的惊动。
这是一座看上去很像医院的二层建筑,一层约有十几间套房,每个老人拥有一套两室一厅的房间,约有40平方米左右。我们走进老妈妈那间客厅,可以看出这里有意被布置得像自己家里一样。明亮的落地窗、沙发、书架、酒柜等一应俱全,墙上挂着亲人们的照片。靠在墙角的一只红木大橱柜引起了我的注意,它的色彩和样式与室内的其他家具格格不入,橱门上用透明胶纸一条一条细心地封住,显然这是老人家从家里运来的心爱之物。
老妈妈为我们准备了咖啡和自制的糕饼。她一刻不停地絮叨着,似乎要抓紧这与儿子会面的宝贵时间,把心中积压的话全都倒出来。当朋友告诉她家里的狗差点丢失后,老妈妈尖锐地说“你也一样,差不多要丢了”。这是埋怨儿子很少来看她。她对我说,你们来我高兴极了,但你们走的时候我会哭的。
我们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交谈,老妈妈兴致很高。她告诉我们,养老院拥有现代化的医疗设备,老人的日常起居等全由院方负责,从物质条件来讲确实无可挑剔。每间屋子都装有呼唤铃,有事可随时按铃,护士一日两次陪老人散步。
分别的时候,老妈妈伤心地哭了。她紧拉着儿子的手,拄着拐杖,艰难地迈步送我们。她让我们再去看她,我知道这不太可能,因为我就要回国,但老人沙哑的声音和恳切的目光让人无法拒绝。周围的老人们又探出头来,从他们的目光中我看到的是内心难以掩藏的孤苦和寂寞。